致上海机场搭讪认识的女孩 ,一段19岁飞曼谷青春往事丨FAN
(一)
我在19岁时遇见了一个女孩,她那年18岁。
19年11月,疫情前夕。那天我在上海机场 排队登机,前面的女孩腿很漂亮,吸引了我,我故意把自己的身份证丢到地上,拍了拍她,对她说。
“哈喽,你好像身份证掉了。”
“不是我的呀,我一直放在包包里。”
“诶好像是我自己的,不好意思。你也一个人去曼谷吗?”
“是啊,你也是?”
“恩,这是我的第一次出国。”
…
可我并没有继续说,当时还很内向的我,不敢开口要微信,于是默默跟着她上了飞机。那天的座位在17排,她一直走在我的前面,最后居然坐到了我正右边,她靠窗。
“我靠,有这么巧的事?”我心想。
我就这样认识了Tutu 。
Tutu是美国长大的上海女孩,普通话一般,这次去曼谷是跟姐妹旅游。不过她的姐妹并不生活在上海,是从新加坡出发。Tutu在斯坦福学金融,不停和我抱怨金融系总是熬夜,所以她决定休学一段时间。并且令我震撼的是,她居然,美股、区块链、比特币 ,全都懂。
我:“我已在上海创业,除了考试不去大学学校了,不过金融我也有玩,我总是熬夜早起自学。”
她:“自学?哈哈哈你为什么不去上学,创业并不是那么容易。”
我:“我觉得没用。为了反抗,我甚至连高考语文作文也没写。”
她:“作文真没写!?”
我:“嗯。”
她想了一会又说:“你这不算反抗,是自暴自弃。”
我:“是反抗。我想用我一生的经历,去证明中国的体制教育无用。不然你又为何出国学习呢。”
她:“这是我爸妈定的。”
我:“真好,我都是靠自己。我熬经了去年,现在一切还蛮顺利的,虽然依旧每天工作16小时。”
她:“啊?16小时?”
我:“对,就像现在去曼谷,也是出差。不像你,世界旅游,无忧无虑。”
她:“你信不信,我都猜到你星座了!”
我:“蛮好猜的,典型的工作狂星座呗。”
她:“魔羯座是不是!”
我:“哈哈真准,我是00后的守门员。”
她:“什么是守门员?”
我:“00后岁数最大的意思。00年的1月,那你呢?”
她:“你猜猜。”
我:“那你先告诉我,你是上半年 还是下半年?”
她:“下,也很好猜的!~”
我心想那种自由无束的感觉,随口简单说了一个,但也没底气。
“射手?”
“哇!厉害厉害,一次就对。朋友都说我不像是这个。”
…….
我左边跟前面一圈的大妈经常看向我们俩,可能是因为她带着美式英语口音的国语,也可能是因为我们聊的陶醉入迷,但又不是朋友一样聊熟悉的,全是第一次见面的对话,大妈更是好奇万分。
我:“你喜欢什么运动?”
她:“睡觉。”
我:“睡觉是一项运动?你会梦游?”
她含羞一笑,我也被她的表达憋笑得胀红。
她:“那不会,睡觉的时候身体内的细胞也都在运动呀。”
我:“哈哈哈哈也对,我是想问,我喜欢羽毛球、乒乓球、游泳,像这些你喜欢哪种。”
她:“游泳?游泳我可不会。我最怕水了。万一这个飞机突然坏了 ,掉进了大海里。你会来救我吗?”
我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,咽了咽口水说:“救,怎么不救。反正我四项蛙泳、自游泳、蝶泳、仰泳都会,多救你一个根本没有难度。”
她转过头,看向飞机窗外的万家灯火:“那就好,之前坐飞机总是害怕,有你这么说我就不慌了。”
她再次转向我,“不过认真说,我还蛮喜欢羽毛球的。以及,还有打台球。”
倘若我不写这篇文章,她可能永远不知道,后来一起打的台球,我是专门为她学的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如此内向的我,这回能聊得出奇的顺利。
飞机落地之前,我还是鼓起勇气,要了她的微信。
她在我手机查找用户输入她微信的时候,我看见那位大妈向我投来钦佩无比的眼神。
我:“话说,你也玩区块链,你认识何一么。”
她:“哈哈哈哈我知道!前几个月还在跟九妹吵架呢。”
我:“她现在也在曼谷,我会见到她。”
(二)
第二天我们就见面了,约在曼谷像素大厦的顶楼餐吧 ,与上海出发穿着短裙肉丝不同,她穿了条很热的热裤,腿也是真的长。上身粉色露脐装(如今可叫做多巴胺穿搭),我心想:没必要这么拼吧。
是一家墨西哥餐厅,曼谷最高的。
上菜时她突然笑了,我问她笑啥,她说自己从小看见食物就会高兴。
吃完饭我们在顶楼露天窗边闲逛,也给她拍照。她让我推荐几部电影,我说,我现在最爱的电影,是《穿越星际》,我特别喜欢宇宙。当然了,还有今年刚上映的《流浪地球》,也非常好看。倘若你喜欢天才诈骗犯瞒天过海的类型,你还可以看看《猫鼠游戏》,它的主角可是小李子哦。
她说,她这些都看过了。
这一幕,微风、顶楼、她的侧脸,我总觉得是那么的熟悉,却又那么的不真实。因为我认为,世界上不存在能有与我兴趣如此相像的女生。
我:“其实《千与千寻》《怦然心动》你应该也会喜欢的。”
她:“我也都看啦 ,我们看电影的品味怎么那么像。”
我:“那我给你推荐美剧吧。”
她:“美剧我也可喜欢看了。《老友记》、《破产姐妹》、《生活大爆炸》天天追。”
我:“这些都不错,但我看得不多。我更喜欢把人压到最低点,但男主依旧可以逆袭翻盘的剧。绝命毒师我很爱,纸牌屋我也看了头两季了!”
她:“纸牌屋?用纸牌砌成的房子么?”
我开怀大笑:“当然不是,里面讲述一个国会议员如何心狠手辣,采用各种权力手段,登顶美国总统的故事。”
她:“听起来好有意思,我打算回去下载看看,不过我最近还开启看一个剧,权力的游戏,也超级有意思!”
我:“哇哇哇!我也正好看过,我最喜欢里面的那个小矮子,兰尼斯特超级有智慧。”
她:“他可太太太聪明了!!我也超级欣赏他!但要是结婚的话,我可不选他。”
我:“哈哈哈,为什么,是因为太矮了吗。”
她:“算其中一项,况且,我也不想生一个腹黑宝宝。”
我:“是这么说。”
她:“对了,你多高?”
我:“一米八一。”
“啊,你有这么高啊!”
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。
“绝对真实,可以一起去量。那你呢,我觉得你是真的好高,比肩模特了已经。”
“跟你两个数字一样,一七一”
她想转场,问我去哪,我没有主意,她说边走边想吧。
我们从苹果聊到可口可乐,从乔布斯聊到巴菲特,从bitcoin聊到自由主义,又聊到我即将要参与的区块链大会,明天我要去大会以及晚上湄公河游轮。邀请她是否一起,因她还有别的事婉拒了。
曼谷的夜晚city walk依旧很热,看得出来她已经热到想找到一个有空调的地方了。
她突然问:“Do you go out at night ? ”
我:“I can keep you company before dawn.”
她:“Wow so happy, now I really want to sing. ”
我:“Really?I want to hear any song you sing ~ ”
她:“Don’t you sing?”
到达曼谷一个适合年轻人的唱吧后,我确实不会唱歌,只是陪着。她先唱了《Letting Go》,然后找不到她喜欢的歌《特别的人》,就用她自己的手机伴奏起来唱,再是一首Taylor Swift的《 Love Story 》。
但在她唱了每首之后,在如同天籁之音的才华进攻下,我也决定做出一些反击。我掏出我以前自己手写的诗句,给Tutu看。像是深藏在她体内的华夏DNA突然动了,不必再多言,她的眼瞳一亮这个状态,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赞美。
她唱了一整晚,我为她挥手打节奏了一整晚。最后都累了,躺在长沙发上面对着面聊天。
我:“你姐妹呢,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唱。”
她:“我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,我刚刚喊她了,她说不出来了。那你怎么不喊朋友呢?”
我:“啊没有呢。飞机上不就说了么,我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她:“对哦对哦,唱缺氧了忘了呢,我还以为你在曼谷有朋友。”
…
是啊,我连在曼谷的一个老朋友都没有,就凭年少一腔热血来到这个地方。突然间很没有归属感、有点孤独、但又有点佩服自己。
她还告诉我,在美国,如果一个男孩子要和她好,头一等事就是去验血 ,确认有没有HIV,看起来HIV在美帝很常见。
…
我:“你知道吗?其实我才刚刚长到一米八一。”
她:“刚刚!?那你之前多高?”
我:“我三年前还是一米五一,坐班里第一排,老被欺负、被揍。我发育很晚,最近三年才每年上窜十厘米,我感觉明年还要长十厘米,也许明年见我,我就是一米九一啦。”
她:“哇,你的身体本身也是一个逆袭翻盘的故事。”
天快亮了。
(三)
她坐上taxi去找姐妹了,回家路上我脑中全是她唱三首歌,尤其是《Love Story》的样子。躺下前我收到了她的消息:
“Life is a little charming thing.”
做了几个有她的梦后,我爱上了她。
第二次见她是五天后,我们约在上海。和 Tutu走在黄浦江边,天气已经是尾秋,有些微冷。
她:“这几天我有时会想十年后的我们,也就是2029年,各自会是怎样。”
我突然不知怎么接,只有继续走。
我笑着拉起她继续走。
这时一片叶子落在我衣服上,她帮我掸去,然后问我:
“帆你知道么,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干洗是怎么洗的。”
“我从未想过,是把衣服挂起来喷东西吗?”
“Haha, you don’t know how to wash it either!!”她笑弯了腰。
“干洗也是用洗衣机,只不过拿化学溶剂代替water罢了,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干洗吗?”
说着她又用手掸了下我的衣服。
“就是这样。”
我们都走累了,在江边靠着栏杆歇息。
她说,外滩是她喜欢上海的唯一理由,看着对岸就会很有idea跟感触。
我说,那… 迪士尼呢?
她说哦对,那我喜欢上海,有三个理由。
“怎么又变三个了呢?”我问。
“第三个原因,是因为有你在这座城市。”
我看不见自己的脸,想必我是她,此刻看到我的脸应该是红彤彤的,也许是被秋风吹的,又也许,只是因为眼前心上人的一句话。
我好一阵说不出话来,一会看看江对岸,一会看看她,她好像突然很青涩起来,氛围有些微妙。
“You have the most charming eyes.” 我看着她情不自禁地说
“Say it again!”
“Do you have a map? I’m lost in your eyes.”
“You have the most charming eyes !”
我又说了一遍,她把头靠在我的肩头。
这时她的电话响了,是她在美国的男友。
送她到上海的家楼下之后,
我说,要不拥抱下吧。她大方的答应,我很轻的抱了抱她,抱完后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,我以为冒犯了她。
她:“帆你这样很没有礼貌。”
我:“why?”
她:“这样只会让人feel you’re perfunctory(敷衍). ”
她用双手搂住我的腰,然后让我抱住她肩头,使劲的抱了我一下。
“这才对。”
抱她的时候,闻着她的头发,我感觉像是奶奶在童年喂我切好的冰糖橙,甜密钻进心头。
“拥得玫瑰小路乍暖又还寒
少年还不会浪漫 总害怕 太短暂
好想勇敢 却不敢 ”
——《星子》
第三次见她,是我生日,她送了我一种很独特的香水,我给她一封我亲自写的手写信。
(四)
第四次见她,是1月下旬。
第二天她就要走了,奔赴美国。
我才知道,她的休学,是半年期,从暑假开始,从寒假结束。
本打算在上海初筵与她共餐,可因疫情,并未开放堂食。
她邀我在她家吃了晚饭,是她亲手做的,喝了半瓶梅酒。
她说,她翻看了我的知乎(陈俊帆),里面有个77K赞的100条诗句里,让我猜猜她最喜欢哪一句。
我:“哪一句?”
她:“就是第一句,星河滚烫,你是人间理想。”
我们从此刻的最近,到明天的相隔太平洋的最远。我此刻所想的,完全是那个回答下的第三句。
其实你我这美梦气数早已尽,重来也是无用。
我尽量克制情绪,回答应和道:”我也超喜欢的,所以把它放在第一。“
我:“其实我好欣赏CZ与何一的感情,强强联合。互补,且拥有同一个目标。有点像纸牌屋Frank与Claire。”
她:“你推荐的纸牌屋我看一季啦,是超级棒的搭档,不过我还是觉得,Claire太太太冷血了。”
我当然认为她会这么觉得。毕竟,一个连腹黑宝宝都不想要的单纯女孩,怎么可能愿意把自己变得腹黑呢。
我心知我如同Frank那般杀伐果断,冷血无情。她在感性方面更是超越Claire的存在,又可能,她还没到Claire的年纪。但同样的是,都聪慧至极。
吃完饭她提议要去打台球,我陪她去了。只不过,19岁的我,两个月期间练习了不下20次,还是输给了18岁的她。
她开心得花枝乱颤。
又也许,为了哄她开心,我是故意输给她的呢。
对我来说总体1赢3输,正好是我的生日。也不知道到今天,她是否还记得我的生日是这天,跟比特币同一天生日。
台球打累了,我们转场。到了一家上海12点后才后门进入偷偷开起来的 静吧,口罩事件并不能挡住我们喝酒的热情。
我要了杯长岛冰茶,她要了一杯红粉佳人。
“帆,你的理想是什么?比如三年后、五年后、十年后。”
她真的好特别,她居然真的在探寻我的精神世界。
“这个问题跟干洗不一样,这我真有好好想过。”
“三年后,也就是2022年,我想先赚到自己的1000万。五年后,2024年,我希望我创业的公司,增长到100人,而且能让他们都至少赚到100万。2029年,我希望我可以登顶上海首富,并且像乔布斯创造出美好的艺术品给大众。”
“刚听你的三年,就觉你定低了,以你的天赋一千万太轻松,我太多的上海朋友,TA们一出生就有了。但是越听到后面越兴奋,若真实现那可太精彩了。我相信你能成功的。” 她动人地盯着我双眼说。
我不知怎么接,反问了回去。但我暗下决心按此计划奋斗不止。
“那你的理想呢?”
“我啊,今天的理想是,取消机票,辍学,跟你一起去创业生活,陪帆宝实现理想!”
“啊。”
“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,开你玩笑呢。”
“我就是说。这不可能。”
“我的理想呀,是春天在杭州,夏天在温哥华,秋天在上海成都,冬天在洛杉矶。”
“哇很美好的感觉,你是不是就喜欢温润舒适的温度生活。”
“Bingo!你懂我,现在只差温哥华与成都家里还没买啦。而且最好,你也在这些城市陪着我。”
“我尽量。”
但想想有点被动,我又再加了一句。
“我尽量把我的公司分部都开到你说这些城市去。”
是的没错。酒过三巡,帆少我又开始说大话了。而真实讲,那时候连一个地方的小团队都弄得我举步维艰。
“哇喔,不愧是你。”
……
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,越来越开心入迷。把酒言欢的时光总是很快,一下已经到四点了。我们一步步蹭到吧台,出酒吧后门时,我看见一个白人姐姐的裙子很逗趣,就上去和她说,hey,my grand grand mother also has a dress like yours !等那个姐姐反应过来我们已经跑了。
我们就一直沿着路边走,喝完聊完跳完调戏完那白人姐姐,心情特别特别好。又也许是因为我们打破了束缚,偷偷玩的感觉,非常刺激。我笑Tutu,你怎么在中国,都还是美国作息,我都快被你带坏了。她也只是笑笑不作声,应该也玩累了。
我走到颗大树边坐下来,这时候天快亮了,我忽然想到总有一天爸爸妈妈都会死,那时候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,加上我一个人来到上海已经两年,过年也没回去过,今年我的老家温州是次武汉的第二疫情严重灾区,可能也没法再回去了。于是就开始哭,哭得很伤心。
(五)
醒来后,
我发现自己躺在那个人女朋友的床上。
聊累以后我主动睡在沙发,她上海的家很大,卧室也很大,大到卧室还可以放下一个沙发。她看我睡的不舒服,问要不要一起?
就这样和她在大床上又聊到天亮才睡着,她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告诉我,她的小名叫橙橙。
醒来后发现她已经走了,房间空空如也,床边有一封她用中文写给我的信。
19岁跨进20岁的那年,我和一位18岁女孩同处一室,却什么也没发生,现在看来不可思议,在我青春中的那年那月那日,一切却是真实发生了。
多年以后,我的传媒公司已经登顶温州第一,致帆web3研究院也遥遥领先市场,也创办了年轻人最喜欢来的Boomshake温州。但是,欲买桂花同载酒,终不似,少年游。再难复现当年的那种感觉。
如今现在啊。
我有一壶酒,却难慰红尘。尽倾江海远,赠饮天下人。
我遇到过很多人。很多人让我发烧,我以为那是爱情,结果烧坏了我所有。有人让我发冷,从此消失在生命里。有人让我觉得温暖,但仅仅是温暖而已。
只有Tutu,曾让我的体温上升0.2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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